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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人間難得有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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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蟬一指遙遠的地平線, 眾人放眼望去, 許多人都微微瞇起眼睛。荀諶搖了搖頭:“哪兒來的蟑螂須?”

蟑螂這種生物, 他是見貂蟬提起過的, 出沒於軍營廚房,更可怕的是它們的生命力非常旺盛,頭上有兩只小觸須是它們的標志性外形, 荀諶曾見貂蟬因為這種蟲子而炸毛,抄起手裏的東西就一頓猛砸。

貂蟬還理直氣壯說:“女孩子遇上小強會有這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一向溫和淡然的主公都能被蟑螂被逼成瘋魔,可見這蟑螂究竟有多了可惡。

想到此, 荀諶瞇眼看看,對貂蟬說道:“主公說的是那兩個高出來一截的地方吧?”

他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看清:“此軍距離我們尚且太遠,主公都能在萬人中尋找到呂布的身影,當真是目光如炬。”

不, 這種時候就別再誇貂蟬了好嗎?

曹操默默在心裏吐槽, 他瞇眼看遠處,那麽小一點的人影, 也虧得貂蟬能一眼看見了, 他猶豫著說道:“看大軍的動向, 似乎並不是向著我方過來?”

貂蟬暗道一聲失算, 實在是她太久沒出征了, 此前的戰場上靠自己肉眼眼神就能看清楚, 現在真的面對敵人,倒是對望遠鏡想念地緊。

“他們往城裏去了,”貂蟬道:“呂布分兵了!”

“主公, 我們這兒的地勢太高,不宜於我們進攻,且容易暴露我軍的動向,”荀諶建議道:“不如找個地勢低一些的地方去駐營地。”

“就按照我之前分配的進行分兵吧!平原一代太適合騎兵交戰了,西涼的鐵騎,雖有耳聞,具體實力如何還未可知,按照之前的計劃,由我去引呂布出城。”貂蟬分配完,率先驅馬沖了上去。

趙雲緊跟而上,手中的龍膽槍嗡嗡作響,仿佛在為之後的浴血戰鬥而感到亢奮。

荀諶憂心忡忡,佩劍隨軍於兩側,他想勸貂蟬別沖得太快,小心一些,又見那麽多將領們都沒有說話,只能也跟著貂蟬沖了上去。

卻聽貂蟬來到呂布之軍的城池下,又一次亮出了她百試百靈的喇叭,巨大的聲音響徹在雲霄之中:“呂布,我喊你一聲你敢不敢應?!”

城中的呂布:“噗——”

曹操晃了晃,被震地耳膜生疼,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驚異地盯著貂蟬手裏的東西猛瞧。

而呂布來到城墻之上,見貂蟬拿著大喇叭,怒而吼道:“瘋婆娘,搞什麽鬼?!”

他中氣十足,吼徹天空,然而比起大喇叭的威力,呂布的大白嗓平白弱勢了幾分,不像是吼的,倒像是蚊啼。

呂布皺了皺眉,對左右吩咐道:“無論貂蟬如何吼,都別搭理,穩住軍心,一切等公臺消息。”

司馬朗連連點頭,心裏頭很欣慰,看來呂布終於將陳宮的話聽進去了,知道不能沖動行事。

呂布瞇起眼,打量著城池下貂蟬所帶的軍隊:“不夠,遠遠不足百萬之巨,她也分兵了,會分到何處呢?”

“主公想要以包圍及前後夾擊的方式攻擊貂蟬,在她攻城的時候進攻她的後方,她恐怕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才另外分兵藏在別的地方,等著與您的兵將交戰。”

“她手裏的大將哪裏有我屬下的西涼大將軍們勇猛!”呂布冷笑一聲:“只要貂蟬在我眼皮子底下,其他的將領都不足為據,便是曹操,都是輕易就能攻破的弱勢者。”

“主公切莫大意啊!您忘了折斷您兵器的那位將軍了嗎?”司馬朗勸道:“您的兵器……”

“只能暫時用董卓當年寶庫裏頭塵封的寶物長戟來代替了,我擁有當年董卓搜羅到上好的兵器與寶物,想要什麽兵器沒有?”呂布嘴硬地說道,提起方天畫戟折斷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實則心裏頭肉疼極了,趙雲那張臉讓他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中:“下次遇上此將,我必一血前恥,將其斬落馬下!”

呂布狠狠說完,貂蟬的喇叭聲音又響起了:“王八呂布,你敢不敢應戰?”

貂蟬也是損,她自己吼覺得沒威力,因為女聲聲音太細,不如男子粗獷,於是叫來身邊的將士們,讓他們輪流傳送喇叭,對這城池喊這句話。

貂蟬手底下的將士們笑開了花,一個個拿到那大喇叭愛不釋手,沒拿到喇叭的也眼巴巴盼著能趁此機會玩上一玩,中氣十足地吼上兩句罵呂布的話。

呂布並非泥人脾性,輕易就被激起了怒意,而司馬朗苦苦相勸,請呂布一定要忍耐,不要辜負了陳宮的一片殷殷囑托。

如此一連數日,貂蟬只叫陣而不攻城,罵得呂布聽得一臉麻木,對身邊人咬牙切齒道:“我長這麽大還沒這麽被女人罵過。”憋屈得讓他恨不得立刻與貂蟬去大戰三百回合。

“可貂蟬不進攻城,我們也不需要防守戰鬥,如此我們的兵卒將會放松警惕,而分兵在外的將領遲遲未接到攻城的動向,也將焦躁難安。主公,貂蟬在和您玩心理戰,比的是誰先沈不住氣啊!她不打算與您硬碰硬,也不打算來進攻這易守難攻的城池,只打算將您激怒,騙出城外進行交戰,一旦您追隨過去,您就會像當年進攻李儒一樣,被牽著鼻子走。”

當年被李儒算計,最終被騙到山中迷路,打打不得,退退不得,如斯教訓讓呂布終身難忘,也漸漸想法子改掉自己急躁的毛病,諷刺的是,他被李儒算計的時候,來救他的是貂蟬,而現在他卻與貂蟬鬧翻了。

世事難料令呂布一陣唏噓,然諸侯爭霸本就殘酷,天下只有一個,他想要,貂蟬想要,他們便註定不會成為一路人,是註定要交手的對手。

“我知道了,等公臺消息,我們的糧草還算充裕,後方有三條糧線源源不斷為我們運送糧食,倒是不怕貂蟬派人堵住城門。”呂布轉身就走,氣呼呼的,招呼人喝酒吃肉消氣去。

呂布等啊等,等到花兒都謝了,等到天空飄起了雪花,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到來,都等不到約定好一個月內就回來的陳宮。

陳宮這頭也是一臉血,這是還要從袁紹大費周折從貂蟬屬下偷回兩頭豬說起。

卻說那顏良、文醜兩位將領率領眾兵卒拿下了貂蟬的兩頭“王不見王豬”,他們挑選了兩只最好偷的豬,實在是王不見王豬一般都由兵將們進行培養,想要硬搶到手就得對上青州的軍隊,說不定還會被他們放豬拱,實在得不償失。

最好偷的豬,屬於第三代王不見王豬,比當年的“皇豬”小了不知道多少倍,肉眼看去,也不過是馬那麽高罷了。

和馬一樣高的豬……

顏良文醜兩個沒見識的將領,一看定是這神奇的豬沒跑了,頓時率領屬下們聲東擊西,以戰略奇謀引開看守人,再一擊必殺將豬給拐到手。

他們又如法炮制綁走了第二只豬,將它們牢牢得捆著,架在擔架上扛去找袁紹覆命。

看看那散發著幽幽光澤的黑色豬牙!竟比尋常的兵器還要長!

看看那健碩有力量的豬腿兒,用力一跺腳就能蹦得老高!

是這神異的豬沒跑了!

鞠義巴巴湊了過來查看,兩位將領趾高氣昂命人擡起擔架上至今還不斷在掙紮的豬走入了袁紹的主帳。

袁紹坐在上首,如同孤傲的王者,擺出了一個沈思的姿勢,他的手肘支撐在扶手上,冷漠地註視著眾人將豬擡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便是傷了我最精銳騎兵的神異之豬?”袁紹冷冷問道。

“主公,末將看那些兵卒們像照顧貴人一樣照顧這豬,給它住單獨的房子,為它洗澡,餵養吃食,從不懈怠,能讓青州兵如此重視的,定是神異的豬了。”

“是啊主公,這豬與尋常的豬都不同,您看它的個子就大上許多,甚至還有這麽長的豬牙齒,”文醜也說道,他拔了一柄劍,對著豬牙橫劈了過去,那豬哼哼叫了一聲,扭頭一頂,以蔑視的目光不屑地瞪了他好幾眼,隨機又看向了同樣被綁住的同族,發出挑釁的哼哼聲。

另一只豬劇烈地掙紮起來,眼神死死盯著它,也跟著哼哼亂叫,那眼中兇光畢露,一看便充滿了兇性。

“嘶——快看文醜將軍手中的劍!”

眾位臣子竊竊私語,驚異極了,只因文醜手中的劍此時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而豬牙竟完好無損。

顏良見兩只豬不老實,胸有成足道:“這兩只畜/生還知道要關心夥伴呢!竟是通靈性的!”

袁紹若有所思,而陳宮則面露驚駭之色:“貂蟬手中竟然有這樣的異獸,那豬牙比劍、比矛還要長,也難怪這豬竟然會對袁公的騎兵造成巨大的損失,一旦讓它們脫困,以這豬的橫沖直撞,尋常馬匹定是經受不住的。”

袁紹點點頭,揚聲喊道:“鞠義將軍,你來辨認一下。”

鞠義上前一步,看了看兩只豬,對袁紹說道:“主公,當日偷襲我們營地的不是這豬,而是比它們更大的,成年豬,這兩只豬對比起當時我們見到的豬,恐怕只是豬仔罷了。”

袁紹再不能淡定,他蹭地站了起來:“與馬匹等高之豬,竟只是豬仔?!”

“是啊主公,”鞠義提起當初的事情,至今還是心有餘悸,他抹了一把頭頂的汗水,對袁紹比劃道:“那只豬的豬腿恐怕就有我這麽高了,而我在它的面前渺小得就像是面對大象的兔子。”

袁紹走下了寶座,匆匆來到兩只被捆綁的“王不見王豬仔”面前,他驚異不定,伸手在豬牙之上抹了一把,那只豬掙紮地更加厲害了,掙地繩子發出脆弱地悲鳴,袁紹皺了皺眉:“貂蟬手中,恐怕還有更多的豬,就像是當初的鵝軍一樣,她想要靠這些異獸組建成軍隊,對天下的諸侯造成毀滅的打擊。”

陳宮也驚了,他對袁紹拜道:“還請袁公答應與我們主公的結盟,我們主公雖有百萬之師,手中卻沒有異獸相助,若沒有袁公的支援,恐怕很快就要敗在貂蟬手中了。”

袁紹沈默良久,揮手示意欲言又止的謀事們禁聲,他深沈的目光掃過兩只不斷哼叫的“王不見王豬”身上,心裏頭對貂蟬的忌憚遠遠勝過對呂布的忌憚,甚至因為此前的心理陰影,袁紹對貂蟬產生了畏懼的心理,這怎麽可以?!

袁紹絕不允許自己懦弱,他是王者,是北面最大的諸侯,是最頭鐵,哪怕頭破血流都要硬杠絕不服軟的真男子!

想到在貂蟬手底下種田的袁術,想到當初被鵝糞砸死砸傷無數的軍隊,袁紹恨極。

唇亡齒寒,若呂布敗給貂蟬,這天底下可就沒有能夠與貂蟬抗衡的諸侯了。

想到這裏,袁紹終於是松了口,對陳宮點了點頭:“可。”

他就這麽站在兩只王不見王豬之間,以蔑視的視線掠過兩只被捆綁後只能任人宰割的豬,袁紹說道:“這豬仔的力量如何?”

“末將一人便可將它拿下!”顏良立刻回答道。

文醜則謙虛了一些:“末將需要在顏良將軍的幫助下才能拿下這豬。”

鞠義皺了皺眉:“這豬仔,比當初的成年豬要差不少。”

袁紹點了點頭,正待接著詢問,面前兩只接收到他輕蔑目光,感到自尊心受創的王不見王豬憤怒了,奮力掙紮著,以蠻力撐開繩子,只聽一聲清脆的“撕拉——”

其中一只豬的繩子應聲而裂,另一只豬見狀哼叫更響亮,也掙脫了繩子的捆綁,而袁紹大刺刺站在豬的面前,一時未能反應過來。

眾將大喊一聲:“主公小心!——”

袁紹眼角瞥過掙碎了繩索的豬,目光中錯愕之色一閃而逝,腦海之中警鈴大作!

一陣風飄過,袁紹只來得及側身半步,後腰便被豬蹄猛地一踩,一瞬間劇痛襲來,受到慣性影響而向前撲去。

袁紹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已經撲街在了地上。

謀事們驚呆了,武將們更是驚呼不斷,眾臣一擁而上去扶袁紹,換來他捂著腰劇痛的斥責。

“這豬野性未馴,還請主公遠離啊!”

“還不快將它們給拿下,給我捆好了!”袁紹高聲喝道。

眾位將領紛紛拔劍,而場地之上的兩只豬眼中只剩下了彼此,兇光乍現,蹄子蹬地,電光火石之間,豬牙與豬牙進行碰撞,發出了金戈之聲,令人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兩只豬鬥上了,從此路人再也不入它們的眼,它們的腦海中唯有一件事,那就是拼著玉石俱焚也要殺死對方!

這世間的王者之豬,只能是我!

袁紹察覺到不對勁:“快,將它們分開!”

不過幾息的功夫,兩只豬以自殺式襲擊沖向了對方,而袁紹費盡心思讓屬下將領偷來研究的“秘密武器”,頃刻間化作了兩具上好的新鮮豬肉,熱騰騰的,這時候若是下鍋,定能烹飪出絕世美味!

眾人目瞪口呆,袁紹氣歪了鼻子。

死了!

大費周折拿到手豬就這麽死了!

更可氣的是,他感到腰被踹閃了,劇痛無比,一時間竟難以直著站立。

虧大了!

袁紹晃了晃,跌倒在地,眾人驚呼主公,忙遣人去尋醫官。

陳宮默默圍觀中袁紹陣營之中的雞飛狗跳,深深地感受到了袁紹的不靠譜。

這種隊友真的可信嗎?別到時候沒能幫助到他們主公,反而給主公添了麻煩啊!

折損了兩只豬,袁紹不甘心,命令屬下們請來最好的仵作,將兩只豬給剖了,看看內裏到底有什麽,隨即恨恨得讓人將這兩只豬給燉了。

袁紹說道:“我們今日就將貂蟬養的異獸給吃了!”

袁紹下達這樣的命令,是為了提高士氣,踩低貂蟬、卻不想夥夫以水燉豬肉,不過稍稍撒了點鹽,那香味竟飄遠上千米,直叫人吞咽口水。

袁紹陣營眾人分吃了這世間罕見的絕頂美味,不少文人邊吃邊抹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吃了這樣的豬肉,我是要成仙了啊!”

“世間為何會有這樣的美味佳肴,讓我再喝一口湯,死也甘願了。”

“這讓我/日後如何才能吃得下其他東西?!”

袁紹:“……”

貂蟬的妖術竟能迷惑人心至此!

他吞下了豬肉,心中的信念動搖了。

太——好!吃!了!

袁紹打算故技重施,這一次他派遣了手底下智商較高的將領前去,還派了腦子還算不錯的田豐,為的就是再弄大一些的豬來。

陳宮鄭重囑咐道:“這豬互相之間竟會仇視同族,絕對不能將它們放在一起。”

袁紹心想他早幹嘛去了,竟然到現在才提醒,心中微微不悅,但陳宮不是他的下屬,他也不能對他進行懲罰,於是他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我並不需要這豬有多麽聽話,但是我要在我進攻青州的時候,看到你們將它驅趕到青州境內,對青州軍造成巨大的混亂。”

兩人肩負重任,全都嚴正以待,鏗鏘有力回答道。

“末將聽令!”

“臣聽令!”

袁紹捂著腰,癱軟在床榻上,於帷幕中指揮。

青州接到袁紹舉兵前來進攻的消息,忙傳信給了貂蟬,而駐軍於齊的田楷被守城將領火急火燎地拉了過來:“田州牧,我們的豬被偷了,現在被袁紹的人放著來對我們的兵,現在只能請您出手啦!皇豬是您一手養在身邊的,特別聽您的話,還請您將皇豬請來,將它的孫子孫女們都給收拾了,生死不論!”

田楷欣然應允,龐大的皇豬肆虐於戰場之上,只需要嗅到同類的氣息,雖遠必誅,一時之間,從北面往南攻打貂蟬的袁紹竟絲毫不能突破外圍的防線。、

呂布久等陳宮不來,貂蟬卻不願意再拖下去了,看眼天下起了大雪,嚴寒到來,貂蟬冷笑一聲,提起喇叭便道:“呂布,你再縮在城裏不肯出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呂布聞言,向左右嗤笑道:“這瘋婆娘又在癡人說夢話了,我就是不出去她又能怎麽樣?還心狠手辣,連城門她都攻克不了,眾目睽睽說大話也不嫌棄丟人。”

另一邊,荀諶輕聲問貂蟬道:“主公遲遲無法攻城,是因為顧及著呂布分布在外頭的兵將嗎?之前聽您的話,言下之意是已經想出了法子?”

曹操最關心攻城的進度,也跟著湊過來眼巴巴等著貂蟬回答荀諶的疑問。

“故技重施,屢試不爽,損是損了點,效果卻是極好的,”貂蟬輕笑,眼眸冷光閃爍:“十萬鵝軍的糞凝結成冰,此前對袁紹造成了巨大的打擊,那麽如今的百萬鵝軍,殺傷力只增不減。我要逼迫呂布開城迎戰!”

曹操表情凝固了,目光茫然:是他聽錯了嗎?鵝糞?

荀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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